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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只想妳会意(2 / 2)

&esp;&esp;“今天只是意外,我有分寸,不会蠢到让自己送命。”

&esp;&esp;雷耀扬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翻涌的情绪已经被他重新按进骨血里,只剩下那股熟悉的克制与冷静,还有无可奈何的妥协:

&esp;&esp;“以后不准再这样,至少——”

&esp;&esp;“…不要再让我用这种方式找到你。”

&esp;&esp;听过,女人没有回答,车子终于启动,缓缓驶离现场。

&esp;&esp;两个人都靠在各自的座位上,视线向前,呼吸渐渐平稳,仿佛刚才那场失控的对话从未发生。

&esp;&esp;花园道公寓内,锁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esp;&esp;门打开,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属于都市的霓虹光影。

&esp;&esp;玄关暖黄壁灯亮起,光线有限,但刚好够看清脚下的路和身旁人的轮廓。齐诗允踢掉沾满灰烬的低跟鞋,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留下一路浅淡的污痕。

&esp;&esp;“我去冲凉。”

&esp;&esp;她说着,头也不回径自往浴室走。雷耀扬跟在她身后,反手带上门。

&esp;&esp;进了客厅,男人脱下西装抛在一旁,将自己重重地陷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沙发被迫发出一声被挤压的闷响。

&esp;&esp;他扯松领带,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咔嚓”一声,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翕动,映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和眼底未散的余悸。

&esp;&esp;随即,电视机屏幕亮起的光映亮了半个客厅,现在恰好是新闻时段,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线正在播报今日最大突发事件:

&esp;&esp;“……今日下午四点四十六分,观塘工业区一纺织厂今晚发生火警,据初步了解,事件起因涉及劳资纠纷,几名纺织厂工人因伤入院,火势已于晚上八时许受控。”

&esp;&esp;“互益集团主席雷宋曼宁女士当时正在现场处理相关事宜,据悉,因其吸入浓烟感到不适,已送往医院检查,目前情况稳定……”

&esp;&esp;画面切到稍早前拍摄的现场远景,混乱、浓烟、警灯闪烁。雷耀扬盯着屏幕,任指间的烟草安静燃烧。

&esp;&esp;浴室中,水声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

&esp;&esp;当齐诗允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洁白浴袍,及肩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在滴水,浸润了浴袍领口一小片深色。她没用风筒,只是用毛巾随意地擦着。

&esp;&esp;洗去了污秽与烟尘,她的脸显得格外素净,也透出一种体力过度消耗后的疲惫。

&esp;&esp;她走到客厅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与雷耀扬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空气里除了未散的烟味,还有她身上飘来的清淡香气,把彼此心中那股憋闷稀释了少许。

&esp;&esp;“新闻报了?”

&esp;&esp;女人问道,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esp;&esp;“嗯。”

&esp;&esp;雷耀扬应了一声,终于将快要燃尽的烟蒂摁熄在烟缸里。

&esp;&esp;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很快移开,却明显慢了半拍。先前在车里那股压不住的戾气和后怕,似乎被这氤氲的水汽和宁静的居家感软化了一些,但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esp;&esp;这时,新闻里开始分析事故责任归属,主持人语气听不出情绪,齐诗允望着电视,淡淡道:

&esp;&esp;“工厂停工期间,安全管理本身就有漏洞。现在出事,互益一定会被放大检视。”

&esp;&esp;同样预测到这个后果的男人侧过脸看她,他根本不屑于互益如何,只关心她的安危:

&esp;&esp;“你今日本来可以不用去。”

&esp;&esp;“我知,但我如果不去,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真正想做什么。”

&esp;&esp;她声音平稳陈述,男人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衡量这句话的重量。

&esp;&esp;新闻画面切到工厂外的采访,几个工人正对着镜头激动咆哮,话语粗鄙却又现实,带着走投无路的狠劲。雷耀扬按下遥控,把音量调低了一点。

&esp;&esp;“其实…他们不是想搞事。”

&esp;&esp;齐诗允忽然开口,说得很慢,像在回想事发现场的气味和声音:

&esp;&esp;“当时我听到一个老伯在现场喊…”

&esp;&esp;“他讲,如果再不开工…再继续拖下去,他孙女就要退学。”

&esp;&esp;雷耀扬听过,没有接话。这时女人笑了一下,很浅,没有温度:

&esp;&esp;“你知不知最讽刺的什么?”

&esp;&esp;“点火之前还有人在问:是不是真的会死人?”

&esp;&esp;“那一刻,我其实…不想救任何人。我都有一秒在想:算喇…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当我见到起火之后好多无辜的工人惊到退后,我就知我做不到。”

&esp;&esp;听到对方毫不掩饰的坦白,雷耀扬的指尖顿了一下,烟灰落在烟缸边缘。齐诗允侧过头,看向他:

&esp;&esp;“雷生,我不是圣人。”

&esp;&esp;“其实我心里面有好多不见得光的念头,但我…不可以看到人在走向绝路…都不帮手拉一把。”

&esp;&esp;话音落下,男人终于转过身,正眼看她。

&esp;&esp;这一刻,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担心、不认同、甚至还有一点压着火气的后怕。可唯独没有否定。

&esp;&esp;他不禁伸手,把她拉近一点,让她靠到自己身侧。

&esp;&esp;“但我不赞成你冲在前面。你今日如果出事,我——”

&esp;&esp;他停住,没有继续。

&esp;&esp;齐诗允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挣开,只是轻轻靠着他,喃喃道:

&esp;&esp;“我知你会怪我。”

&esp;&esp;“但你都明,我如果当时真的什么都不做,我今晚会更不安乐。”

&esp;&esp;她说完,雷耀扬沉默了很久,久到新闻画面已经换了一轮。片刻后,他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承认某个早就存在的事实。

&esp;&esp;“所以我才怕,你一直都是这样。”

&esp;&esp;不是责怪。更像一种认命式的理解。

&esp;&esp;男人凑过去,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很轻很轻。随即,只听见他低声笑了一下,带点无奈,也带点认输:

&esp;&esp;“齐诗允…”

&esp;&esp;“你残忍得起,但又心软得要命。我都不知该怎么拦你。”

&esp;&esp;齐诗允没有回答,感受到他的衬衫下的温热,只是抬手,抓住了他衣襟那一小片布料,又听见他声音闷闷地呢喃道:

&esp;&esp;“偏偏我爱的,就是你这样。”

&esp;&esp;那句话落下时,没有宣言式的重量,却让空气顿然静了一瞬。

&esp;&esp;因为他们都清楚,她的善良会一次次把她推向危险。而他,也会一次次站在危险之后,接住她。

&esp;&esp;不是因为认同她的选择。而是因为,她从来都是这样活着的。

&esp;&esp;复杂、矛盾,却真实得让人无法不爱。

&esp;&esp;那句话落下之后,客厅里静得出奇。

&esp;&esp;电视机里新闻切换至广告,已经再没人去听。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缓慢流动,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压缩,重迭在同一块地板上。

&esp;&esp;雷耀扬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把刚才那句话慢慢吞下去。

&esp;&esp;过了几秒,他又坐起,低低地“啧”了一声。

&esp;&esp;“你今晚真是犯规。”

&esp;&esp;语气不像责备,更像被逼到没辙的小脾气。齐诗允侧过脸看他,忍不住笑:

&esp;&esp;“为什么?”

&esp;&esp;男人没答,只是抬手用食指勾住她浴袍的腰带边缘,轻轻地一下一下摩挲:

&esp;&esp;“齐诗允,我都未消气。”

&esp;&esp;他说着,又慢慢靠近她,额头几乎又要碰到她眉心,那点距离被呼吸拉得极近,近到连鼻尖都快触碰到。

&esp;&esp;齐诗允没有退,甚至没有躲开他的手,反而抬眼看他,声音很轻,却直直落在他心口:

&esp;&esp;“…那请问,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消气?”

&esp;&esp;这句话一出口,雷耀扬所有还撑着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他笑了一声,很短,很低。

&esp;&esp;“你哄我的方式,一直都好犯规。”

&esp;&esp;话音未落,他倾身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唇几乎相触,却偏偏不吻。他伸手,捧住她脸,拇指摩挲着她眼下那枚小小的泪痣:

&esp;&esp;“齐诗允。”

&esp;&esp;他低声唤她名字,语气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负气与委屈:

&esp;&esp;“你可不可以——”

&esp;&esp;话还没讲完,全部都被堵回喉咙。

&esp;&esp;齐诗允已经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动作不重,却极其笃定。她凑过去吻上他,不是试探,也不是失控的冲撞,而是一种破天荒的、清醒的主动。

&esp;&esp;就像是在承认———

&esp;&esp;她也没办法否认,否认心底那份同样深沉的爱。

&esp;&esp;唇瓣相碰的瞬间,她舌尖轻舔他的下唇,像在品尝,像在索取,带着湿热又润腻的温度,直直撬开他的防线。

&esp;&esp;雷耀扬愣了一瞬。只是一瞬。

&esp;&esp;随即,他搂住她腰,顺从地迎了上去。手臂倏然收紧,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esp;&esp;掌心贴上她腰后光滑的皮肤,浴袍的布料在指间滑开,露出胸口大片温热的肌肤。男人吻得很深,却始终克制,没有半点粗暴。就像是在确认彼此都还在边界之内,却又谁都不想逃开这个边界之外。

&esp;&esp;女人的手贴在他后颈,指尖微微发颤。他低声笑了一下,贴着她的唇角:

&esp;&esp;“你真是———”

&esp;&esp;唇瓣再次相接,话又被吻吞掉。

&esp;&esp;他趁机加深了吻,舌尖探入她口中,掠夺般卷住她的,吸吮得啧啧有声。舌尖纠缠,交换着津液,他尝到她口中的甜和肌肤下的温热,开始不餍足地持续攥取。

&esp;&esp;客厅里灯光太暗,时间像是被拉长。

&esp;&esp;只有呼吸、心跳,还有彼此肌肤贴近时传来的体温,一点一点把白天的惊惧、愤怒与疲惫融化。

&esp;&esp;良久,雷耀扬才稍稍退开喘息,声音暗哑:

&esp;&esp;“今晚…我们都不要再讲道理。”

&esp;&esp;其实是,爱没有道理,是死心塌地爱她,没有道理。

&esp;&esp;齐诗允没说话,脸埋进他肩窝,手指滑进他发间轻抚。她轻轻应承了一声,但那一声几乎听不见,却足够点燃一切。

&esp;&esp;男人收紧怀抱,按下遥控关机键。

&esp;&esp;城市的夜仍在窗外流动,而屋内的一切,仿佛终于顺着彼此心意,安静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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