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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在此之前,大家算术都只能用“算筹”。

虽然算筹的功能也很强大,能进行复杂运算,但摆弄一根根木棍,实在没有拨弄算盘珠子来得方便,算盘的推广便也直接提高了齐国做账的效率。

算完,季恒便卷上了竹简,扭头看向门外,见庭院已彻底被夜幕笼罩。

小婧问他是否要传饭,季恒有些没问口,便道:“先不用了。”

眼下时辰也不算太晚,阿洵应该还没睡。季恒想起阿洵上回说要看预算的事,便道:“我去趟华阳殿。”

若是气氛合适,还得和阿洵提一下自己可能要离开的事,先打个预防针才好。

——

华阳殿内灯火通明,门窗一律大开大敞。

姜洵院子里没种花,而只有茁壮成长的各类绿植。

季恒穿过那绿油油的庭院,手握竹简,提着白衣拾阶而上,却见殿内空无一人,除了门口守职的郎卫,竟连个宫人也不见。

他心道奇怪,又想起明日休沐,邓月、皓空应该都已经回家了,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安静的吗?

他试着叫了声:“阿洵?”却只传来幽幽的回音。

华阳殿比长生殿要亮堂许多,两侧纱幔随风轻摆,季恒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四周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走到内室竹帘前,又听里头隐隐传来些水声。

季恒用竹简挑起了帘子,见里头摆了道屏风,屏风上空正萦绕着薄薄的水雾。

姜洵的衣物散落一地,光是看到这些衣物的轨迹,季恒都能想象到姜洵那边走边脱,边脱又边扔的随性模样。

在洗澡吗?

季恒想着,踏入了内室。

他方才叫姜洵,姜洵没应,莫非是泡在浴桶里睡着了?虽然浴桶的长度也无法容纳一个人平躺下去,但泡澡入睡还是蛮危险的。

他想到屏风后看一眼,却又莫名感到不太“方便”。

紫瑶长大一些后,季恒的确感到身为异姓长辈有许多不方便。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跟阿洵还会有这么多不方便的地方……

而正纠结,黑色漆画屏风后,姜洵“哗啦”一声起了身,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滚滚滑落。

他跨出浴桶,也没擦身,拾起宫人放在托盘上的亵裤,没一会儿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那条亵裤。

季恒没料到姜洵会如此示人,叫道:“阿……阿洵?”

姜洵没应他,只径直走上前来。

季恒瞒着他上山占卜,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日才醒。

早上在文德殿,他没有和季恒说话的时机,结束后又各忙各的。他心里还有气。

季恒不知道这一点,站在原地,用小绵羊似的无害目光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姜洵。他意识到不太对,姜洵脸很臭,且靠得有些太近了……但又理所当然地认为,姜洵不会踏入他的边界。

直到姜洵略带侵略性地踏了进来,季恒才慌张地退了一步,又叫道:“阿洵……”

姜洵弯下腰,拾起扔在地上的袍子。

他看着季恒那一双穿着足衣的脚,看着自己的衣摆,缓缓扫过季恒紧绷到有些蜷曲的脚趾。

拾起后,又旁若无人地穿上了。

季恒有些局促,见姜洵穿好了外衫,便想递上腰封。而低下头正准备寻找,却见自己脚边躺着只软趴趴的荷包。因方才被袍子压着,于是没有看到。

他蹲下身,把那荷包捡了起来。

这荷包镶的是红边——如果他没眼瞎的话。

于是他怔怔抬头看向了姜洵。

姜洵反应却十分淡定,除了觉得季恒蹲在地上看他的模样格外迷人以外。他早就知道季恒已经发现了,因为他一直把这荷包放怀里,季恒在汤泉宫捡到后,却把它塞进了袖袋。

他若无其事地把荷包夺了回来。

季恒起了身,看向姜洵,有些呆住了。

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姜洵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且这一回,姜洵当场被他识破,难道不应该跟他解释一下吗?毕竟荷包是私密之物,在这年代,常常被用作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季恒道:“这不是我的……”

姜洵道:“是我的。”

季恒:“…………?”

他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耳朵出了问题,以防万一,又回忆了一遍。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确认的,因为除了他自己是红色,其他人的荷包颜色都和他们的名字是对应的,姜洵明明是黑色。

季恒道:“红色明明是……”

姜洵面不改色道:“我抢回来了就是我的。”

季恒有些难以置信,不仅因为姜洵偷藏他的私密之物,也因为姜洵生平第一次如此武断、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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