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白人饭难吃,分享好听的音乐,以及各种动物的照片。
祝猗看了唐灼最新拍的劈叉的猫和试图骑摩托的狗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刘姨。
这些被唐灼特地保留下来的精彩一瞬,似乎不应该就这样简单看完。
刘姨摘了面膜,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祝猗没有退出的朋友圈。
她微顿了一下,收回后问她:“你要在院里呆着吗?我给你拿件衣服?山里夜冷。”
祝猗不在意:“我冷了就回屋。”
“就这么想第一时间见着人吗?”刘姨冷不丁问道。
祝猗沉默两息:“是啊。”
她太坦白,太大方,反而让刘姨有点无所适从。
这很少见,她一向是游刃有余的。
祝猗对着不知为何有点出神的刘姨眨了眨眼。
“算啦,算啦。”刘姨叹了口气,“我要回屋了,外面吹风也没什么意思,老太太回来也不用叫我。”
祝猗“噢”了一声,回头看见院里摆着的花盆,赶着快迈进门的刘姨问道:“那花要不要搬进去?”
“要精心伺候的已经放屋里的,其他先搁院子吧,天气预报说是今夜大晴天。”刘姨说。
祝猗停住脚,站在台阶上看那些花,想到月下观花也是一桩风流。
这是她从前不会考虑的雅事。
她正想到兴头上,没注意刘姨不知为何也随她忽而停了下来。
“也许不该说,”刘姨的声音轻的像风,“don&039;t fall love with artists…bldly”
祝猗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盲目爱上艺术家。
她反应过来时,刘姨已经消失在屋内了。
唐灼和老太太出去的时间不长。
天未全黑,院里的路缘灯全部打开,比白天更有奢侈的精巧美感。老太太聊了一路感觉口渴,唐灼却说要欣赏院圃夜景。
参与设计的老太太傲娇地“嗯哼”了一声,大步进屋,而唐灼越走越慢。
“你果然在这儿。”唐灼说。
祝猗插兜扶着藤架,立在藤廊尽头笑盈盈地看着她,披着一层轻纱似的柔光。
唐灼慢慢地走近她,抬头而望。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
“没有事干。”祝猗轻声说。
“所以等我?”
“因为等你。”
于是唐灼粲然而笑。
“你总是这么会讲话。”她用祝猗白日里的话调侃,“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能说会道。”
祝猗坦白:“我不知道,也许不及现在。”
唐灼又走近一步:“为什么不知道?”
祝猗感觉自己想往后退一步,但她没来得及思考,却已经环上了唐灼的腰际。
太近了。
好香啊。
她没有回答。
唐灼不觉意外。
这个沉默带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味道。
祝猗换了话题:“方才我和刘姨聊起了你。”
唐灼略带疑问地“嗯哼”了一声,双手捧着祝猗的脸。
祝猗任由自己溺进她的手心,显出一种与她平日违和的乖顺。
“因为没有你的微信。”她语气有些像撒娇,“已经给你发送了,你要记着快加一下我。”
“我记着。”唐灼认真端详着她,“还有说什么吗?”
“有,刘姨还警告我来着。”祝猗说着不完全的实话,“让我远离你,大艺术家。”
唐灼有点不信,稍稍眯了眯眼。
“是真的。”祝猗说。
唐灼思考了一会儿:“那你会听吗?”
祝猗说:“我会听你的话。”
唐灼沉默不语,半晌后,目光也偷偷下垂。
祝猗叫她:“唐灼。”
唐灼小小地瘪了瘪嘴。
“这不公平。”她说。
祝猗:“什么不公平?”
唐灼说:“这一路老师可没有和我聊你。”
祝猗有点恼,又松了口气,没忍住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