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前做了诸多的计划、一切都十拿九稳的卢隐月唯独没想到她根本连阿杼的面都见不到。
不是说没了阿杼的帮助,卢隐月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一入宫计划就失控的感觉,总会让人心头覆上了一层阴影。
阿杼稍不配合,卢隐月就是想同她说一句话都难。
“美人。”
眼见卢隐月坐在桌前却迟迟不动筷,心里同样不怎么好受的莲心,轻声道:“这才刚入宫您好歹先用些东西。”
心里堵得慌的卢隐月无心用膳。
为着阿杼的事,莲心也吃了教训。
但看卢隐月此刻脸色沉沉,愁眉不展的模样,莲心咬咬牙,一脸愤愤。
“美人,您今个儿也亲眼看见这位姜嫔娘娘到底是个什么嚣张跋扈的模样了。”
“她不单单是对您”
“在坤宁宫里,当着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的面,她都敢那么放肆,私下里岂不是更加张狂?”
“奴婢小的时候常听老人说,这样的人张狂得意不长,便是老天爷都要收去的!”
听着莲心格外忿忿不平的骂声,卢隐月回过神。
她慢慢的拍了拍莲心的手,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我没什么事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了。”
人心本就善变。
而阿杼更是十足小人的心肠。
这种情况,原本她早该想到的,只是下意识不去想而已。
逼着自己认真用过膳,卢隐月便去了隔出来的小书房里,抄写诗册静心。
待心中的愤郁消下去后,卢隐月拿出了个模样不怎么精巧颇为陈旧的长命锁。
她静静地盯着这个长命锁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又放回了匣子里。
还不到时候不急。
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她不能急,毕竟连皇帝的面入宫至今她都没见到。
迟早会用的到阿杼的时候,且由得她先得意一阵子。
收起东西的卢隐月看了看时辰——她们这些新入宫的妃嫔,今个儿夜里就该侍寝的时候了,也不知第一个被传召的会是谁。
后宫内能让众人在意的也就那么点事。
新入宫的妃嫔更是背负着“杀一杀”姜氏威风的重任。
因而宫里都听着御前的风声。
这一等,就到了掌灯的时候。
含元殿
已是掌灯时分了。
早早就候在殿外的苗公公领着司寝房的太监,这会儿脸上隐约可见急色。
自阿杼得宠后,司寝房的差事就忽的冷了下来,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御前传他们一回。
为着今晚上的差事,不仅是寿康宫里的李嬷嬷亲自走了一遭,就连坤宁宫里的掌事姑姑也到司寝房来了一趟
若是今晚上他们连圣上的面都见不着,圣驾还是去了关雎宫,他们指定落不得好。
心里急的要冒烟的苗公公,一脸苦色的看着陈公公,那就真的只差跪在地上求了。
“总管,这时辰已经实在不早了侍奉御驾马虎不得,各宫里总得有个准备。”
按说新得了年轻貌美的佳人侍奉,皇帝自是该高兴的。
但跟着宣沛帝这么多年的陈公公,见识过了关雎宫里那位姜嫔娘娘的种种后,这会儿却是半点也不想进去讨嫌触霉头。
眼见陈公公如此,苗公公直接就屈膝要跪了。
陈总管连忙托起了他,“你这是做什么?”
“总管,奴才这也是实在无法了。”
苗公公苦着脸,低声下气,就差伸手抹着眼泪的相求。
“就连寿康宫和坤宁宫,早些时候都遣了人来司寝房奴才要是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实在没法交差啊。”
听着寿康宫的名头,心里再三掂量了一番的陈公公到底还是再次进了殿。
“圣上。”陈公公躬身道:“司寝房的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苗公公还道,太后娘娘也实在挂心此事,早先就打发了身边的嬷嬷,嘱咐定要好生侍奉御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