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是谁?”郁江倾突然开了口。
&esp;&esp;凌衔星疑惑,“什么他是谁?”
&esp;&esp;“”郁江倾垂眼,看着凌衔星的颈侧。
&esp;&esp;那截白皙的脖颈上,细细密密遍布着咬痕,就像是什么人打上的标记。
&esp;&esp;郁江倾俯身,神情凉薄,指尖触上那些痕迹。
&esp;&esp;“那人躲哪去了,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
&esp;&esp;凌衔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江倾的问题。
&esp;&esp;大郁咬他咬得那么用力,他脖子上肯定留下牙印了。
&esp;&esp;在小郁视角里,只不过过了不到一小时,难道他要说是他把脑袋拆下来对着自己脖子咬了几口吗?
&esp;&esp;“找了情夫?”郁江倾语调冰凉,指尖更是凉得刺人,还带着被冷水浇过的寒气,摸在颈侧的时候温差巨大,让凌衔星哆嗦了一下。
&esp;&esp;情夫是什么鬼?
&esp;&esp;一般不是在有配偶的时候偷情,才会叫情夫吗?
&esp;&esp;他的配偶在哪?
&esp;&esp;但凌衔星现在也没工夫去纠正情夫这个词应究竟该用在什么样的语境里面。
&esp;&esp;他侧了侧脑袋,想要躲开颈侧又痒又凉的感觉。
&esp;&esp;其实凌衔星从一开始是没想过要隐瞒的。
&esp;&esp;只是第一次郁江倾察觉异样的时候他觉得解释起来好麻烦,还容易被郁江倾当成臆想症,就含糊了过去。
&esp;&esp;后来大郁又对他说了一通道理,他就索性不说了。
&esp;&esp;现在看来是不说不行了,他感觉郁江倾真的好在意这几个牙印。
&esp;&esp;“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离谱,但其实是这样的”
&esp;&esp;郁江倾先一步替他做了解释:“你的情夫突然出现在家里,抱着你咬了几口,在我出来前逃走了,就跟上次寝室里那样?”
&esp;&esp;每多说一个字,郁江倾的语调都要冷上几个度,任谁听都能听出其中的阴郁之意。
&esp;&esp;大夏天的,愣是让凌衔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在杂物间突然被大郁从后面袭击的时候。
&esp;&esp;这么想可能不太礼貌,但是那时候的大郁真的很像是什么阴森森的鬼,要上他的身。
&esp;&esp;不过鬼是冰凉的,大郁的很烫。
&esp;&esp;凌衔星一直都很容易在紧张的时候走神,他沉浸在各种混乱刺激的画面当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神情变成了什么样。
&esp;&esp;眉眼含春,红痣艳如朱砂,还不自觉咬着唇,衬上颈侧的咬痕,活像是刚被人好好滋润疼爱过。
&esp;&esp;颈边全是痕迹,嘴巴却没有。
&esp;&esp;那人有够没用的。
&esp;&esp;郁江倾喉头滚动,冰冷的指腹不停摩挲着颈侧,直到弥漫开大片的绯红,也没能将那些牙印遮盖下去。
&esp;&esp;凌衔星回神听到郁江倾又在问,那个人是谁。
&esp;&esp;听语气不像是单纯的好奇,倒更像是要杀人。
&esp;&esp;“是你。”凌衔星答道。
&esp;&esp;郁江倾闭了闭眼,又是这个回答。
&esp;&esp;像是吃了一嘴的艰涩焦灰,苦得心脏都开始绞缩,逐渐失去生机,溺亡在满胸腔的苦楚。
&esp;&esp;他听到自己哑着嗓子自嘲:“你想说,我失忆了,每次都对你做了这些事,然后一点都不记得?”
&esp;&esp;“不是失忆,是穿越。”凌衔星手肘撑在桌上很累,他干脆卸了力,上半身直接仰倒在桌面,任由郁江倾撑在他两侧。
&esp;&esp;“穿越?”
&esp;&esp;郁江倾一顿,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这种回答实在是一般人绝对想不到的。
&esp;&esp;但如果说是编理由,他觉得凌衔星应该不至于这么敷衍到演都不演了。
&esp;&esp;“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但我就是穿越了,我穿越到了十年后,然后遇见了你,你”
&esp;&esp;凌衔星从来没有概括过这么长的故事,等到他用自己糟糕的语文水准讲完他从穿越到现在所有的事情,两人已经不知不觉从桌子转移阵地到了沙发上,喉咙也快冒烟了。
&esp;&esp;但幸好他还记得把自己用手给大郁来了一发的事情隐瞒,只说是大郁发病,抱着他治病的时候顺嘴咬的。
&esp;&esp;“所以没有什么情夫不情夫的,也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给你治病而已。”
&esp;&esp;“我知道听起来很天方夜谭,很难让人相信。”
&esp;&esp;“我信。”
&esp;&esp;凌衔星了然点头,“你不信也很正嗯?”
&esp;&esp;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信?这你都信?!”
&esp;&esp;一开始郁江倾的确是不相信的,无关他对凌衔星的信任程度,实在是这件事超出了世界观。
&esp;&esp;这里又不像十年后,十年后一个死去多年的人重新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据,这里凌衔星唯一能拿出来的证据就是他身上突然出现的牙印。
&esp;&esp;直到凌衔星提及很多大郁说过的话,郁江倾信了。
&esp;&esp;这种阴险龌龊的手段,是他没错。
&esp;&esp;“所以你躲着我是因为”
&esp;&esp;凌衔星见对方神情有些不对,还以为对方真的自卑了,连忙哄道:“你别担心,不管你有什么问题,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凌衔星说完这安抚的话之后,郁江倾脸色更不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