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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另一边,两侧包厢都站着驻守的保镖,沙皮领着人往最里层点着天灯的豪华包厢内走,忽地,左手侧包厢的门缓慢敞开,从里走出个满脸胡茬,戴墨色头巾的男人。
&esp;&esp;男人咬着烟还在回头和门缝里的人招呼,沙皮急忙小跑到他身边,侧耳说了句什么。男人这才缓缓与走廊的人对视。
&esp;&esp;来这里玩的有钱人不少,没几个像他穿得这么讲究,一看就知道是被当肥羊宰。不过,穆尔德知道眼前的人没有浅于外表那么好说话。
&esp;&esp;“魏先生,前不久电话里联系过,久仰。”穆尔德伸出手,余光不动声色打量同他并肩携手的女人。
&esp;&esp;魏知珩与他握手,客套地笑了笑打招呼。沙皮则在一旁活络气氛,双方介绍了两句便拂开一条道,把人往里请。
&esp;&esp;男人却站定在原地,步子未挪,视线落在敞开的门缝中。
&esp;&esp;诺大的棋牌桌荷官站在中央发牌,正对门方向坐着个波浪卷发的女人玩着德州扑克,身后围一圈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手里夹着烟不抽,让男宠接烟灰,还挺热闹。
&esp;&esp;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度张扬个性的女人。
&esp;&esp;魏知珩轻笑,问穆尔德:“里面是什么人?还值得你亲自招待。”
&esp;&esp;穆尔德将注意力从文鸢身上收回,随意往后一稍:“外面来的客人,跟我还算有点儿交情,这几天过来办事,就在场子里玩玩。”
&esp;&esp;眼见一行人堵在走廊里,沙皮眼睛滴溜溜一转,赶忙笑着附和:“最近赌场的生意有人捧场,还算是红红火火,不过谈正事,魏先生,我看咱们还是进去吧?在外面耗着多没劲呐?”
&esp;&esp;包厢中细细狭长的声音飘来:“德老板,外面这么热闹?”
&esp;&esp;众人瞧去,就见主位上的女人懒散靠在牌桌上,一只手撑着,指尖抖了抖,夹着根即将燃至指尖的烟吸了口,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esp;&esp;穆尔德出声了,摆手致意魏知珩,两步到门口,倚倒在门框冲着里面的人笑:“十叁妹,你慢着玩,我这里还有贵客要接待。”
&esp;&esp;被称作十叁妹的女人掐灭烟,触及魏知珩的视线时,悠悠打量着,声音顿时变了味:“怎么了,贵客我见不得?德老板跟我这么见外,真让人伤心。早知道就不跟着你从柬埔寨跑回来了,蚊虫多,又晒,这包厢里玩着也没味道。”
&esp;&esp;听着她十分女人味的挑逗,穆尔德干笑两声,伸手往后捎了捎魏知珩的肩膀,意思询问意见。
&esp;&esp;魏知珩倒没什么意见。沙皮十分懂事,小声在他耳侧粗略介绍起这位十叁妹:“她是香港来的,英杰五毒,英杰五个堂,她是插旗进香的最后一个堂主,绰号毒蛇十叁妹,刚从柬埔寨过来。”
&esp;&esp;黑帮?魏知珩淡淡抿笑。如今香港黑帮衰落,不如九几年鼎盛时代,势力基本迁移至东南亚,做起了黑白生意,甚至开设商会,另一种程度倒也算得上风生水起。
&esp;&esp;“她不太懂事,魏先生别见怪。”穆尔德替她说话的样子,倒做实两人关系匪浅。
&esp;&esp;魏知珩谦和:“无妨。”
&esp;&esp;“感情好的时候叫水玲,没事就叫十叁妹,德老板,你够绝情的。”水玲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魏知珩。
&esp;&esp;“闹甚?”
&esp;&esp;水玲娇俏哼了声。
&esp;&esp;“还看?眼珠子都要把人家盯穿了。”穆尔德打了个趣,见魏知不反感,就由着水玲的话去。
&esp;&esp;一行人进了包厢,本就不大的地盘顿时变得拥挤不堪,出去了几个人才稍微缓口气。
&esp;&esp;沙皮在旁边端茶倒水给落座的几个人,手脚尤为麻利,文鸢还没沾边便替她拉开椅子,说地方寒酸,各位海涵,又问她想喝点什么。
&esp;&esp;“不用了谢谢。”文鸢的声音在包厢中并不大,作为被魏知珩带来的女伴,场面上唯二的女人,众人依旧看向她,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
&esp;&esp;魏知珩坐在她身边,手指点了点桌面,沙皮察言观色的功夫厉害,利索就让站在墙壁等吩咐的侍应生出去带点女孩儿爱吃的水果甜品进来。又冲着她笑,“不用客气,缺什么,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告诉我。”
&esp;&esp;文鸢一言不发,点头。抬眸时,对面的水玲正瞬也不瞬盯着她,一双丹凤眼漂亮勾人。水玲是个独有气势的女人,看着人的眼神不动声色便让人发怵,但笑一笑,十足的妖精。
&esp;&esp;水玲半个身子懒懒撑在赌桌上,高开叉的定制旗袍将曲线展露得一览无余。光是看一眼,男人的魂勾去一半。她拢了拢刚烫没多久的头发,手指转着转着指向文鸢又点点喝茶的魏知珩,故意问两人是什么关系。
&esp;&esp;穆尔德低声叫她别胡来,“这是魏先生,缅甸来的老板。”
&esp;&esp;水玲哦了声,夸文鸢长得真漂亮,一张脸让谁看了都心动,难怪要带在身边。这话说得多少要吃味的意思。穆尔德哪里不知道她秉性?
&esp;&esp;十叁妹这个称号不是空有虚名,水玲能爬到现在英杰五毒坐堂主的位置靠的不是拳头而是绣花枕头。
&esp;&esp;他侧过身光明正大地告诉魏知珩十叁妹的陈年旧事,拿她上位那点儿破事搬到台面上调侃。
&esp;&esp;以前十叁妹在香港混旗,从四九仔睡到二路元帅,在鸿门、兴安、义武叁个帮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到十叁太保、兴安叁虎、英杰其余四毒,下到普通四九仔,个个见到她就鸡巴发软。香港黑路有本事的男人一半都被她睡服。
&esp;&esp;穆尔德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向她,极高地评价:“碰到十叁妹啊,再威风的男人下了床都成软脚虾。”
&esp;&esp;水玲没有插嘴,笑了,抽烟的动作挑了挑头发,听不出是笑穆尔德的话还是自己。
&esp;&esp;对座的男人始终平静听着,脸色淡淡,没因为穆尔德的话而闪过眼色。水玲欣赏地支起下巴打量他,论皮相,是个够味的,选女人的眼光也不错。
&esp;&esp;穆尔德说得滔滔不绝,水玲喝了口酒,适时打断他:“德老板,靠枕头还是靠拳头都是我水玲的本事,这些男人心甘情愿倒在身下,我有什么办法?”
&esp;&esp;沙皮观察着水玲的脸色,小跑上前给穆尔德点烟。穆尔德吐了两口烟,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夹烟的手指了指水玲:“那是,要搞你,先要打倒你身后的一众男人们啦!东南亚整个混黑路的谁不知道你十叁妹响当当的名号?兴安二虎都可以为了你争下一个堂主和龙头太子,真是本事不小。”
&esp;&esp;“德老板还真是一如既往爱得罪人。”
&esp;&esp;她语气不屑,精致妖孽的眉眼满是对男人的戏弄:“本事大本事小不是我说了算,我坐旗头你问问身后的兄弟满不满意?笑贫不笑娼,出落江湖是我能力过众。今天站在这里,但凭美貌手段也能不染血踩着男人上位,想弄死谁,前仆后继有人去办,这是我水玲的通天本事。你见过那么多绣花枕头做大嫂被男人利用,能再找出谁跟我过高下?”
&esp;&esp;话落,清脆的鼓掌声传来,空气霎时安静。众人望着魏知珩,局势不明,谁也没说话。
&esp;&esp;魏知珩挑眉:“好一个拼命十叁妹。”
&esp;&esp;听他开口表态,穆尔德讪笑,他并非真要得罪水玲,逗逗她罢了。于是顺着魏知珩给的台阶下,佩服竖起大拇指:“别误会,我这是佩服你,毕竟整个东亚帮最出位的黑帮堂主非你十叁妹莫属,用枕头开路,爬上英杰二路元帅的位置,凭手段美貌也将一众大佬鬼戏耍,称一句女中豪杰都不为过。”
&esp;&esp;“水玲啊你叫我德老板当真是抬举了。”
&esp;&esp;穆尔德的话被她当空气,水玲直勾勾看着另一个男人,眼神赤裸直白,连身侧的文鸢都觉得有些不适,低头喝着鲜榨的果汁,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esp;&esp;魏知珩始终坦荡,对上她妖媚的眼睛,不闪不躲。水玲知道他这层看似温润的外表下绝对有大惊喜,见识过的男人中,鲜少,甚至没有像他这样装得如此像样还拿捏有度的。
&esp;&esp;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
&esp;&esp;桌下的高跟鞋松了松,吧嗒一声,踢到魏知珩脚下。水玲挑衅却又妩媚的扬了扬下巴。正常男人都能懂的暗示,她不信他能继续装傻充愣。
&esp;&esp;片刻后,让她失望了。水玲眼见他视若无睹,掉落在大理石地板的那抹红色刺眼极了,魏知珩却是偏头帮咬着身侧人递来的荔枝肉,表情不易察觉地露出宠溺。
&esp;&esp;水玲这才正视起他带来的这位情人。感情还真是好的蜜里调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