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跳级太快,来不及认识更多踏实人脉。
&esp;&esp;“且歇歇脑子,别想太多了,操劳至呕心沥血,没能推行改革,反而伤了身体。”赵云惜嘴里劝着,到底心疼,和他又重新捋了一遍政策。
&esp;&esp;“白银量少,寻常百姓家哪有银子。以货相抵倒也挺好。”赵云惜满脸肯定地点头:“再有能拿钱就拿钱,拿不出钱就拿名誉,税收除了分出养廉银,再分出基建银,拨款建学堂,修路……”
&esp;&esp;“让百姓看到好处,免得你这里收一层,地方官员剥一层,到时候都算你头上。”
&esp;&esp;张居正:“嗯。”
&esp;&esp;两人絮絮叨叨聊到深夜,从以利导势,聊到改革细则,将税制无限简化,和现代版的阶梯收税。
&esp;&esp;越穷越不用交税,越富越要交税。
&esp;&esp;这条也得罪官僚体系和地方豪绅。
&esp;&esp;赵云惜:……
&esp;&esp;佛了。
&esp;&esp;张居正反而笑了:“我才三十五,慢慢来,你说得对,从五年计划开始,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esp;&esp;“第一个五年,就先从江南试行。”
&esp;&esp;
&esp;&esp;转眼便是一年。
&esp;&esp;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再怎么磕磕绊绊,也在六部的磨合中,出了细则。
&esp;&esp;你不满意可以,你先上疏怎么改。
&esp;&esp;刚一推行,就遇到了至关重要的难题,其中松江徐家阻力最甚。
&esp;&esp;张居正垂眸阖眼,再睁开眼时,便满脸凝重。
&esp;&esp;他脱掉官袍,只穿着单薄的春衫,背负长荆,跪在徐阶榻前。
&esp;&esp;“请老师责罚。”张居正俯身磕头。
&esp;&esp;徐阶长长叹气。
&esp;&esp;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望着清瘦的壮年男子,看着他倔强清正的眉眼,俯身将他搀扶起来。
&esp;&esp;“小桃,去拿狐裘来。”徐阶垂眸轻唤。
&esp;&esp;一旁的小丫鬟捧着狐裘过来。
&esp;&esp;徐阶解开他背负的长荆,亲自把狐裘披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你我二人,不必玩这些。”
&esp;&esp;张居正垂眸,声音沉沉:“弟子此番将老师置于不义之地,是该罚,并非做戏。”
&esp;&esp;徐阶拉着他,坐在几案前,他咳了咳,这才慢悠悠道:“你是我一手提拔,你的心性,我焉能不知。”
&esp;&esp;“我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就是让你轰轰烈烈的处理。”徐阶悠闲地侧躺,笑了笑:“我老了,稍微办差就累得心慌心悸,趁我还有余力,便拖你一把,往后在朝中,你独自行走,莫一心只为百姓为朝廷,也得想想自己的身前身后事,想想你娘,想想你的孩子。”
&esp;&esp;徐阶见他眼圈都红了,反而洒脱一笑,温暖干燥的大掌拍拍他肩膀:“你这个想法很好,要不然皇上也不能同意,尽管放手去做。”
&esp;&esp;张居正起身,满脸郑重地磕个了头。
&esp;&esp;徐阶目送他告退离去。
&esp;&esp;一灯如豆。
&esp;&esp;在风中摇曳,几尽熄灭。
&esp;&esp;然而院中挂着许多灯笼,照得张居正脚下纤毫毕现。
&esp;&esp;他稳稳地踏步走了出去。
&esp;&esp;江南地区最大的阻碍已退,其余便不成气候,有人落马,便有人起势,渐渐地形成一股新兴势力。
&esp;&esp;更有锐气,更能办事。
&esp;&esp;而国子监中,更是设立算学,以经学、算学成绩合算,按比例取值当做最终分数,特殊录取,以做税收、清丈土地所用。
&esp;&esp;多录取一批士子,顿时让许多算学天赋高,但经学天赋一般的学习沸腾起来,这样的恩科,难得一见,自然得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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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朝中忙得热火朝天,对赵云惜来说,大概就是今天张居正的表情和缓,明天张居正眉头紧皱苦恼不已。
&esp;&esp;旁的没什么区别。
&esp;&esp;她细细想想,倒也是有的。
&esp;&esp;她的商铺缴税更多了。
&esp;&esp;很是令人心痛。
&esp;&esp;她辛辛苦苦赚的钱,要缴税好多,虽然理解是为大明建设添砖添瓦,但不妨碍她肉疼一下。
&esp;&esp;当然,也盼着明年缴更多税,她想赚多多。
&esp;&esp;“缴税这么多,希望我这个钱用来造大炮了。”赵云惜心疼地直嘀咕。
&esp;&esp;张居正黑线。
&esp;&esp;“造大炮?已经在造了。”他随口道:“俺答汗把大明当血宝了,有空就想啃一口,皇上烦了,给的越来越少,开始造红衣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