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来回踱步的蔡嫂,早已记不清自己在书房外徘徊了多少圈。
当书房里的动静彻底消失,心急如焚的她连门都未敲,贸然推门闯了进去。
邵明屹就端坐在书桌前,神色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般。只不过,怀里多了个脸色苍白如纸、已然陷入昏睡的乔应桐。
缩在父亲怀里的乔应桐,瘦小的身体被父亲脱下的西装裹得严严实实,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嘴角淌着未干的液体;即便在昏睡中,她的身体仍不时地阵阵颤抖,好似沉浸在惊恐的梦境里。
明明沙发就在不远处,邵明屹却始终将女儿紧紧地拢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就像生怕一松手,女儿又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眼尖的蔡嫂,还是瞥见了地毯那湿掉的那一小块,已猜到乔应桐必然是遭了好大的罪,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心疼。
安静的书房内,主仆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踌躇不定的蔡嫂,最终还是开了口:
“先生……不要太苛责她。”
邵明屹看着窗外,并未接话。
蔡嫂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恳切: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那天得知您不回来陪她过生日,小姐眼里的失落,我看得是一清二楚……”
“我知道。”邵明屹并未作出否定,只是淡淡地回应着。
就在此时,怀中响起一声喷嚏。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不断寒颤,邵明屹这才想起,她先前光着身子,在这空调温度极低的书房里,默默地跪着那么久,任凭他摆布,却未喊半句冷……
邵明屹心头一紧,掖紧裹在她身上的西装,二话不说,便抱着她起身离开。
“先生,你该多陪陪她……”眼见主人家正欲离去,蔡嫂的声音愈发激动,“我知道她是您从‘那种地方’带回来的,若不是先生您收养的她,以她这刚烈性子,指不准已经自尽了!”
邵明屹脚步一滞。
“我知道我不该把怒火全发泄在她身上……”
邵明屹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神色,喉结阵阵滚动,许久,才沙哑开口道:
“只是我一旦想到,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阴沟老鼠,妄图从我身边夺走我最珍视的人,我便无法控制我自己……”
用不着等到开学,乔应桐便明白,这所高校中,不会再有宋星游这个人。
宋星游被退学了,校方给的理由,是牵涉多起盗窃案。
警察那里不仅仅有邵家提供的录像画面作为辅证,更关键的是,宋星游被捉拿的时候,手上还戴着邵明屹的表。
如此昂贵的腕表,绝非宋星游不想变卖现钱,而是这只腕表,来自rolex的私人定制,全球仅此一枚。当典当行老板撬开腕表后盖,看见邵明屹的名字被刻入其中,瞬间明白这是一块赃物,还是来自大人物的赃物。
他立马把表退回给了宋星游,不那么做的话,怕是今后在这一行,他再也无立足之地了。
人赃俱获的宋星游,被这对父女轮番戏耍后,在看守所里极尽恶毒言语。
然而将他保释出来的,还是邵明屹。
缘由很简单,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公众人物,邵明屹从来不允许警察插手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