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知道自己该停下来了,可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儿决了堤。
“你去柏林的那次,我被君舍叫去看那群抵抗分子行刑,”她的声音哽住了,“你知道在成百上千人面前,他们是怎么骂我的吗?他们说我是纳粹的婊子,说我的子宫该被钉上卐字旗。”
女孩的声音已经带着抽泣了,每说一句,都好像是有一把刀在自己心口剜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在激怒他,可是也在伤害自己。
可当她一口气把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把陈年旧伤的脓血全都放出来,即使是疼痛的,鲜血淋漓的,却是释然的,轻松的。
“昨天晚上,我在二楼,我看到那些女人都围着你转,你是最优秀的年轻指挥官,是战斗英雄,你不会缺漂亮女人,还有家里能给你助力的女人。”
“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哪天你厌倦了,然后等着被抛弃吗?” 她仰起头,又垂下来。
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说不下去了,她甚至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当然她现在是不敢看的,她害怕在他的眼里,看到是对自己的不解、愤怒和厌恶。
她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一直是驯顺的,这是她第一次同他这样说话。
一个歇斯底里的、会杀人的、不听话的,人设完全崩塌女人。他一定现在是这样想自己的吧。
死一般的静默之后,俞琬听到簌簌的穿衣声和“砰”的一阵摔门声,震得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一下。在那之前,男人扔下了一句恶狠狠的话:“你要是敢走,我马上就和君舍举报你。”
这位帝国最优秀的年轻指挥官选择了战略转移,更准确地说,应该算落荒而逃。